第一章 · 变量平原
林逸盯着屏幕上那一行亮红色的报错，头皮一阵发麻。
NullPointerException at line 248Unresolvable.
这种级别的 Bug，他见过太多。按理说，不该让他心里发凉。但今天的异常，不一样。
它不是只报一次，而是—— 不断闪回、跳行、蔓延，就像在屏幕里“活过来”一样。
“这是哪个同事写的鬼东西……” 林逸深吸一口气，喝了口变凉的咖啡，准备最后一次 debug。
他刚敲下一个断点命令，屏幕突然像被什么力量掀开似的，亮起刺目的白光。
下一秒—— 桌子、电脑、办公室、加班灯全都坍塌成光点。 耳边出现嗡嗡的低频噪声，好像无数日志在耳膜里疯狂打印。
林逸下意识伸手去按 ESC，却只碰到一片空荡。
然后，他“掉”了下去。
当光芒渐渐褪去，他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荒原上。
地面不是泥土，而是一行行巨大、发光的字符；天空并非蓝色，而是一张无限延伸的透明网格；远处的山脉则像一堆堆被格式化过的方块。
林逸愣住了。
“我……这是来到 Shader 世界了？还是 VR 故障？”
就在他怀疑人生时，不远处响起一阵“滴滴滴”的声响，一团柔光开始凝聚，最终形成一个少女的身影。
她银白色头发像光纤般流动，瞳孔里有不断滚动的数字和符号。 一开口，声音就像系统语音：
“扫描完成。未知编译体，权限等级：未定义。”
林逸倒吸一口凉气：“你……你是人？”
“我是 系统精灵·阿希（Axi）。” 少女微微歪头，像在读取什么数据。 “你来自外部世界，是这个世界的——变量。”
“变量？”林逸指向地面那片光字：“那这些是……代码？”
“是。”阿希抬手指向远方，“这里是 变量平原。世界的一切，都由代码构成。”
林逸喉结滚动了一下：“等等，所以我现在在一个……程序里？”
“准确来说，”阿希盯着他，“你被卷入了我们正在经历的全局异常之中。”
林逸下意识切换到工程师模式：“什么异常？”
阿希的眼神第一次出现波动。
“Null 回归了。”
林逸愣住：“Null？我调试的 NullPointerException？”
“那不是错误。”阿希轻声说，“那是……一个实体的名字。”
大地突然震动。
远处，有什么黑色的东西像烟雾般升起，扭曲着天上的网格，像把现实撕开了一个口子。
阿希脸色瞬间变得严肃：“异常体靠近了，我们必须离开。”
“去哪？”
阿希伸手，一串代码像蛇一样缠上她的手腕，最终化作一把光刃。
“去找出你为什么能看见底层代码……以及——” 她盯着林逸，声音第一次带上情绪。
“为什么你能够写入这里的现实。”
林逸愣住：“我？写入现实？”
阿希点头：“你身上有我们世界不存在的权限。你是我们最后的可能。”
林逸还没来得及再问，黑色异常体已经在狂风中咆哮着逼近，地面字符一行行被吞噬。
阿希抓住他的手：
“跟我走。编译器已经注意到你。 如果被抓到，你会被——格式化。”
林逸只来得及骂一句：“卧槽——”
然后，他们一同冲向闪烁着系统光纹的地平线。